「嘿，親愛的:
愛與習慣，妳會選擇哪一個呢?」
那一天正想著小說開頭的妳騎著車在台東街頭，在妳恍神想著這小說應該是個關於愛情選擇的故事的同時，妳突然想到了這樣一句，也是妳一直很想問她的話。到底，感情是因為有愛才快樂?還是只是習慣?然後，妳就這樣隨著車倒了下去，就像妳最愛的女主角馬蒂一樣。妳總希望自己有一天，也會就這樣六神無主輕飄飄的在路邊倒下，同馬蒂倒下的場景一樣，有著滿地的落葉，一如颱風過境般壯烈而淒美。然而，事情似乎總不如想像，妳只記得台東的街上，沒有台北的兵荒馬亂，沒有所謂的人來人往，在妳倒下的剎那，妳感覺到周圍似乎有了那麼一些輕微的驚慌，然後，感覺空空的，接著是一片空白。
那年妳遇見她，也才十八歲的年紀，剛踏入大學校園的妳，還不確定未來要營造怎樣的自己。那時候妳隨著大家的腳步，有模有樣的交了一個男朋友，也和所有校園中的情侶一樣，每日溫馨接送情。
遇見她，是個意外。
妳一直都記得當初的相遇，就像所有小說莫名的開頭一般。那個夏天的週末，妳男朋友剛好回高雄去了，妳一個人在家裡熱得發慌，於是到校園中的圖書館避暑吹免費的冷氣。妳有些膽怯的選了靠近窗邊的座位，隨意抽了一本小說，打算在館內耗整個下午。
「小妞，一個人嗎?」妳的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磁性的耳語，還帶著對方呼吸的熱氣。妳嚇了一跳卻故做鎮定的轉頭一望，卻看見對妳耳語的人拉開椅子逕自在妳身邊坐下，她率性的瞥了妳一眼衝著妳一笑，驚魂未定的妳還沒反應過來，只聽見她笑著說：「對不起，剛剛嚇到了妳，我覺得，妳看起來似乎很寂寞。妳應該還好吧?」
妳正思忖要怎麼跟陌生人對談的同時，她已經自顧自看起她手上的書了，好像剛剛那一切都只是妳做夢所想的，而她卻沒對妳做過任何事情一般。然而，整個下午妳卻無法再專心的看自己手中的書，取而代之的，是妳發現她有張比擬男性般帥氣又清秀的臉龐，還有雙指頭細長的雙手，捧起書來別有一番書卷氣息，那是妳在男朋友身上一直以來都找不到的味道。妳明知她是個女生，卻不住的拿她與男朋友比較，然後打從心裡滿足的笑了。
妳以為這個唐突的下午只不過像夢一場，只是個無聊的陌生人隨意搭訕，並無目的的。多年後，妳才懂什麼叫做冥冥之中自有註定。
像是一幕太過瑕疵於是被導演剪去的電影片段那般，妳和其他應徵者並排坐在大廳中簡陋的沙發上，他們些許是和鄰坐者交談，談論著這些年來的不景氣，或是說著自己到其他單位面試的經驗；另些則是閉目養神的一附胸有成足的姿態，靜靜坐在那兒。
多年輕阿!妳想著。望著那一群年輕的面試者，妳想的是：一個遠離職場多年，當丈夫忙於事業而小孩上了幼稚園的年紀，為了打發這段空窗期而重新出發的女人，究竟還會有多少被選擇的可能?
「這樣的生活不好嗎?」
那天晚餐當妳下定決心告訴丈夫希望外出工作的想法時，這是他的第一個反應。
「家裡又不缺妳一份薪水。」丈夫說完就接著把視線由你臉上重新擺回報紙。
「可是我還年輕哪!我不想要自己的生活只剩下洗衣和做菜。」妳說。
丈夫冷冷的看了妳一眼，好像那個他曾經口口聲聲捧著說好可愛的臉龐，現在看起來有多麼不堪入目一樣，妳又羞又怒的想提醒他妳也不過是個年近三十的女人，可是話到了嘴邊，妳又吞了回去，因為妳心裡明白，即使妳看起來的確不像有個孩子的媽，但真正的事實是，妳已經不再和那十七八歲的年輕少女們一般了。
「如果在家很無聊，怎麼不去學些才藝就好?妳不是一直很想學畫畫嗎?」丈夫又說。妳嗅到了一絲勝利的可能，於是妳加強了語氣：「學那些回家還不是只有洗衣做菜!」「隨便。」丈夫最後說。
丈夫的口頭禪，隨便。打從大學認識以來，他從來就不善於拒絕妳，也不擅長處理妳的情緒，最多只以隨便來表達他的反對或者是不耐煩。
像急著要證明自己還未老去一般，妳用最快的速度從網路上找到一個行政的工作，就這樣倉促的寄了履歷過去，於是現在，妳和這些正青春的應徵者坐在這裡。妳開始不確定這樣的衝動是否正確，也開始對自己的年紀在意了起來。
「抱歉阿!讓各位久等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妳耳邊，妳抬頭望著眼前這笑嘻嘻的女人，心裡著實吃了一驚，妳意外的是歲月在她身上怎麼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像當年在圖書館遇見的時候一個模樣，甚至更添加了一股自信，那樣充沛又明亮的。
妳其實有點忘記面試的過程中妳們說了什麼，又或者妳怎麼證明自己比其他應徵者更有資格取得這項工作。但妳清楚的記得，在妳和她四目交接的那一刻，她的眼睛閃過一絲驚訝。
當妳後來接到錄取通知前往報到之後，妳才知道，原來妳的容貌和幾年前給她的印象相去不遠，而她也從沒忘記。
當晚，妳試著寫下回重新回到妳體內的這股活力，妳一直都記得少女時的妳，是多麼想成為一個小說家，只是妳到底悶在家裡太久，妳想起了以前大學時候會去圖書館消磨時間做做白日夢，同時妳想起了當初在館內遇見的她。沒想到隔了幾年後，妳會和她靠的這麼近，新的辦公桌就在她隔壁，往後甚至可以天天聽見她的聲音、看見她的笑容，想著想著，妳竟然害羞的笑了出來。
「笑什麼?」丈夫疑惑的看著妳，此刻他正躺在床上等著妳躺到他懷裡。
他其實不是很高興妳重新擁有工作這件事情，不過看在上司是個女性，他總是安心許多。畢竟，他沒忘記妳其實是個很有吸引力的女人，他沒忘記，只是也不常想起。
「有妳真好!至從妳來了，我們主管才開始會笑，感覺好多了。」自從妳進到這個辦公室後，常常都會聽見同事三不五時這樣對妳說，但妳依舊只能面不改色的假裝不經意的傾聽，笑著說自己哪有這麼大的能耐一來就改變人家，並試著不加入任何發言，儘管妳是多麼的希望他們能多談論一些關於這個女人，妳默默地看著忙進忙出的她，內心微笑了。
漸漸地，妳開始知道，她是不容易信任人的，為了怕麻煩或是她無法控制，事情總是攬在自己身上做，也因此她總是不在坐位上，即使回到位置上也是電話不停；不但如此，她也是辦公室裡最晚離開的人，更別說還有其他和人約會的時間。妳開始好奇這樣披星戴月的人，到底會和怎樣的對象交往，更開始關心她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於是妳總是會幫她打理好午餐和晚餐，也會偶爾在她桌邊繞繞，替她倒杯水，準備些小點心以防她肚子餓找不到東西。
當然，妳也是後來才察覺，只要她有時間待在辦公室裡，必定會找出各種理由來到妳桌邊看看妳，問問妳工作的習不習慣，是否一切安好。漸漸的，妳是如此渴望她回到辦公室後找妳說說話，姑且不論她說了什麼東西，只要能聽見她充滿磁性的聲音，妳就會安心的多，內心也會喜孜孜的充滿了元氣，甚至妳開始追逐起她的身影，像追著花蝴蝶一般無法自拔，一天沒見到面都會心神不寧。
妳一直覺得和她之間是彼此互有好感的，但一方面妳害怕被人發現造成誤解，一方面妳卻又矛盾的希望跟她能進一步有些什麼關係。
後來，妳習慣在睡前打電話她，關心她是不是還在公司加班忙到忘了自己。丈夫其實對妳這樣的行為不是很滿意，他認為妳只是寂寞過了頭很需要個朋友，或者是些什麼轉移注意力，而他所想到的辦法，是再讓妳懷個孩子，也許這樣妳就又有事情忙了，而這些事也正是他能參與的，這樣他也比較安心。妳嗅出丈夫的意圖，於是妳開始把放了許久未開封的避孕藥打開，開始照著輪盤上的日期乖乖的吃了起來。
那次茶會對妳而言像是一部劇情最高潮迭起的電影，那一天其他的員工齊聚一堂歡欣的慶祝忙碌的工作終於到一段落，他們期待的是最後抽獎的高潮，嘴裡談論的是接下來新年要去哪裡。妳一邊說著以往過年期間和先生外出旅行的經驗，一面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怕隨時漏掉了她一個暗示的眼神。
終於，她像是看透了妳的心似的朝妳的方向走來，很自然的牽起妳的手，說有妳這個姊妹真好之類的話語，間接的牽著妳走出會場外。到了場外，她似乎還捨不得放下牽住妳的手，妳感受到她掌心傳來的溫度，於是妳又看了她一眼，剎那間妳相信性別不是只有男或女這兩性這麼簡單，妳甚至開始相信自己心中也有座斷背山，就如人家所說的一樣。
好了，就先寫到這吧!我想讀者您一定很好奇女主角有沒有走上斷背山吧?至於是怎樣的高潮迭起，為了不破壞畫面，我還是保留空白讓你們自行想像得好。可是我想說的只是，不管當初李安導演拍斷背山那部片子就已經設定兩個男主角有這樣的傾向，還是兩個人因為在荒郊野外才產生了相依的情愫，人有時候，是因為寂寞才聚在一起。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女主角大學時，男朋友不在她就會跑去圖書館，又為什麼只是人家問她「一個人嗎?」卻能引起她後來這麼大的迴響，我想說的只不過是:這表示女主角在那段男女朋友的關係中感覺寂寞，還不夠她填滿心中的渴望，至少我是想要這樣表達。
既然寂寞，又何必牽強的在一起呢?我想我是雞婆的，所以寫了一篇《因為寂寞的緣故》來說女主角和她先生的曾經，沒什麼劇情的，就只是簡單的說說那時候大學的他們。
我想，若不是曾有女主角這樣相見恨晚的經驗，或是正在其中水深火熱的人，可能很難理解我在寫什麼吧!
寫文字這件事情，對妳來說從來就不是個困難，然而究竟該如何寫下妳對她的眷戀，妳卻也沒把握，甚至陷入自問自答的窘境中。有多少次妳躺在丈夫身邊，妳想到的卻是她的笑容，妳看著在家中跑來跑去的孩子，妳腦袋裡勾勒出來幸福的家庭卻是和她併著肩一起，妳開始不確定如果對她的眷戀是愛的表現，那躺在妳身邊的先生又是怎麼一回事，而妳更不確定的是，她是否也和妳有一樣的感覺。
於是，隔天進了辦公室，妳鼓起勇氣主動的往她靠近。但妳其實沒想好要怎麼開口和她說話，靈敏的她像是看到妳的困窘，主動的和妳聊起。
「工作適應得還好吧?家庭事業兩邊跑，會不會很忙?」她露出招牌的笑容對妳。妳忘記自己來她的面前究竟是什麼目的，所以妳傻傻的對著她搖了搖頭。「來吧!難得我手邊沒什麼事情，上天台去吧!」她一邊對著妳說著，一邊牽起妳的手。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牽手了，甚至擁抱的經驗也有，可是每一次的接觸都讓妳不知如何是好，想著想著，妳靦腆的笑了，在她的牽引之下，隨著她的腳步到了天台。
找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她動作熟練的點了一支菸，這時候妳才發現自己似乎還不那麼全然的了解她，妳心裡越發覺得自己像個情竇初開不明就理的小女孩，這時候她突然回頭問妳：「妳有沒有想過當妳選擇出來工作，在家中的存在感就會越趨薄弱，甚至缺了妳也沒什麼兩樣?」妳很訝異她問妳這樣的問題，而不是妳心中所想的那件事情。後來妳想了想，比起在家中有無存在感，妳在意的似乎只是自己在有限的歲月裡到底能做些什麼。
即便如此，妳還是想起了當初和丈夫說要外出工作的時候，他對妳說了隨便的那副嘴臉，似乎妳可有可無一般。妳不僅也開始想，如果有一天妳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那個家庭，對他們來說，生活上會是怎樣的轉折?
「這個地球並不會因為少了你一個人就停止轉動。」
當你沮喪的時候，一定很多人跟你說這句話吧!其實我也覺得這社會有時候就是這樣現實的可怕，就好比你在職場一樣，有時候你很拼命的工作，可是請假了，公司自然會找到替代你位置的人，並不會因為你的缺席而停止不動。
嘿，你曾想過當有一天你毫無預警的消失了，對你周遭的家人或者是這個社會來說，會有怎樣的變化嗎?我曾經想過，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我知道小說寫到這裡通常都會寫一小段來表現這個剛離家出外工作的女主角思考關於所謂的存在感的問題，但是我有點懶得多描述了，《在那黃昏時刻》中我曾寫過，不介意的話，翻一翻吧。
後來又有幾次妳與她在天台獨處的經驗，這些曾經中妳們聊了什麼，妳不太有印象了。但是妳永遠記得最後那一回，妳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想和她表明妳的喜歡，在還來不及和她說關於妳們妳是怎樣的感覺前，她就習慣性自顧自地說了起來，而妳依然只能靜靜得聽著。
「我和她，就像兩個注定要結合在一塊的好戲，在我遇見她的同時，我就很清楚自己一定會栽在她的手中無法自拔。不論是我自己看來也好，他人看來也好，我們兩個搭在一起，是這樣乾淨而透明的純淨感，恰到好處的，一點也不會有矯情或者一般常人所以為的骯髒。那時候我天真的以為，我們就這樣除了對方以外，不會再有誰能參與這齣太美好的戲。」
「曾經?」妳想要確定些什麼似的，追著她問。
「感情，是個很難釐清的東西，可不是?」她沒有直接回答妳的問題，反而轉了個彎。
「現實真的是個很殘酷的東西，它會在妳不知不覺中摧毀妳的夢。想當初我出來工作，也是被迫於面對生活的經濟壓力，剛開始我們在一起，只想著怎樣一起去做些什麼，畫出來的夢多遠多美，後來過了幾年，她開始覺得別人有成就這樣比較好，所以我二話不說出來闖。走出家門工作的結果，就是妳越來越少和她共通的話題，她在家中的生活妳一無所知，妳的事業和煩悶，她也無法理解。越來越多時候，妳回到家聽到的是她在抱怨自己在家中有多無趣，說妳不了解她，漸漸的，妳發現自己對她來說變得可有可無，在我們所以為的家中，妳變得毫無存在感，妳開始懷疑當初走出家門到底是不是個正確的選擇。後來，有了個更照顧她的男生出現，取代了我給她歡笑的位置，甚至是……正常的關係。後來她離開我時，和我說:『嘿，對不起，我愛妳。可是，我習慣了沒有妳的日子，也習慣了有他的照顧，他對我也是一片真心，對不起……好好照顧自己，好嗎?』哈……愛與習慣是什麼?正常關係又是什麼?說到底我自己也只不過是個內心很需要認同的女人罷了。」她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的話之後，熄掉唇邊的煙往妳身旁靠近，輕輕的牽起了妳的手。
「至少妳就不會這樣，妳能懂我的，對嗎?」妳在心裡驕傲的笑了，因為妳知道自己也如她的伴侶，妳也是在家閒得發慌才出來找工作的，妳也差一點分不清楚愛與習慣該選擇哪個才好，只是妳在她身邊從沒機會提起這些事情，也總是努力的在她面前溫柔的笑著。
這一次，妳看見了她眼裡的寂寞，而妳不過只是個她曾愛過的對象的影子。而妳也看清了對她的眷戀只是個情感上的投射，而不是妳真的想對丈夫不忠或踏上斷背山。
關於愛與習慣的選擇，又怎能是一篇小說短短幾許字就能描述完全的呢?該醒了，妳想。
當妳睡了一覺醒來後，妳聞到一陣刺鼻的藥水味，耳朵邊是儀器滴滴作響的聲音，睜開眼的時候，妳以為妳看見了她趴在妳床邊，結果是妳久違的媽，奇怪的是在妳的印象中，上回見到媽時她還沒這麼多白髮。妳想移動妳的身體搞清楚這個環境的時候，媽正好被妳驚醒。
「媽，妳醒啦?」妳張口想對著媽說，才發現自己說不出聲音。
妳看見媽先是一臉受驚的模樣，接著她落下了眼淚。
「妳終於醒了……媽等了妳好久……這些年妳都到哪兒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她用顫抖的手摸著妳的臉說。「妳變成植物人這幾年，醫生常來關心妳的狀況，說妳這樣下去，身體會整個壞了了，是妳先生總是堅持不放棄的，妳看，他總算說對了，妳會回來的，可不是?剛清醒，趕快洗個臉比較有精神……」妳看著媽手忙腳亂的在一旁臉盆內洗著毛巾，恍神之間，妳聽見門邊傳來一陣聲音。
「爸，媽咪都躺在床上這麼多年了，她到底會不會醒?讓她安樂死會不會對她比較好?」
「傻孩子，妳媽是我這輩子第一個遇見、第一個愛上並決定要和她走一輩子的女人，在她還沒停止呼吸之前，我怎麼忍心讓她走……」
推開門的一瞬間，妳看見感覺好久不見的他，帶著幾近憔悴的臉，以及一副搖晃不穩瘦弱的身軀，一反以往充滿活力的模樣。
「老婆，妳終於醒了!」他激動的衝到床邊握起妳的雙手，也和媽一樣，淚眼汪汪的。
妳很少看見他哭泣，他開開闔闔的嘴裡似乎正對著妳說些什麼，妳聽得不是很清楚，很確定的是，這一回，他不再對妳說隨便。後來，妳開始在想，到底在那黃昏時刻孩子不見了是不是真的?和眼前這淚漣漣的男人在一起到底是不是因為寂寞的緣故?前一陣子妳聽著她說的那一段愛與習慣的選擇會不會其實都只是夢一場?而這場夢，到底多久了?
妳想起一會兒前剛進門的先生對孩子說的那段話，妳才發現自己總把先生的愛當作習慣，卻從沒注意到原來先生這麼愛妳，同時，妳想好了小說的結尾。
「嘿，給我親愛的你，
關於愛與習慣的選擇，後來我懂了一個道理:
選你所愛需要成熟的智慧，愛你所選需要堅定的意志。
有時失去了會覺得可貴，可是得到的又何嘗不是幸福?
選擇一份值得堅持的感情吧!讓懂你的人愛你。
希望有一天，你也會同我一樣，是幸福的。」
給我親愛的讀者們，末了這段話，給你們也給我，希望我們都是幸福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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